叉车

短故事工厂小人物的一天

发布时间:2025/1/13 13: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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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太巧了。

在厂门口的包子摊上,我花了四块钱买了两个豆沙包和一杯豆浆,边走边吃着进了工厂大门。

我进的这家厂不大。入了工厂大门,正对是一栋三层的厂房,车间和办公室都在里面。厂房的前面一个大水池,池子中间立一块大石头,应该就是什么风水布局之类的吧!厂房后面是仓库,左边是宿舍楼,右边是停车场。因我家在附近就没住宿舍。

走到厂房一楼楼梯间,我在指纹签到机上签到完,时间是早上7点45分。

走出楼梯间,看到厂房与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大早上的“假皇叔”就在那挥舞锄头在忙活着。给他的菜地翻着土。

当年刘皇叔落难曹营,在闹市小院里种菜。我们这位“假皇叔”至从被贬来仓库当个可有可无的经理后,也在宿舍楼下原来种植绿化,但后来没人管了;现在已经荒废的一小片空地上也种起了菜。把那当菜地了。反正这是分厂,也没谁理会他这么干。

有一次在仓库办公室里,我看到他一边跟办公室文员大姐说着话时,手里一边摆弄着几本很新、还有点厚的书,书名都是些很唬人的什么职场管理精英、管理法则之类的。看着那些书名都能把我们这些最基层的小伙计吓退。

刘皇叔种菜是为了掩盖重振大汉江山的雄心,而“假皇叔”又种菜、又看书的,是有振兴仓库“大业”的雄心呀!

签完到走往后面的仓库时,每天都是一种无奈与被迫的滋味。

看到这个在厂房后用锌铁皮作顶,加建起来的所谓仓库,厌恶感油然而生。

仓库里已经脱漆的混凝土地面上,厚厚的灰尘,每天都会整你一身灰。这其实就是个四周围了铁皮的大工棚。

本来进厂时合同上写的早上上班时间是8点,可进厂后才知道每天早上的7点50分还有个晨读早会。每天读些什么经营理念、企业口号之类。

在仓库门口旁的集装箱是仓库办公室。每天早上,我们十来个仓库员工就在这里麻木的读着:“客户优先……管理的要领是……”这些口诀一月一换。

仓库里有四个坐办公室的女文员和一个女仓管员,晨读一般是只有她们的声音可听见,几个男同事嘴里发着一阵阵嗡嗡声,读了什么估计也只有自己知道。我一般都是在心里默念的。

两分钟后,晨读结束,大家就开始一天的忙活了。

我在想,我们每天相当于提前了10分钟上班,一个星期6天班,在星期天不加班情况下,正常一个月26天班就是分钟。

我去!每个人每月白上半天班,全厂两三百号人那得省多少加班费?

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员工,脑子里能想些什么?不就是只能算计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了。

整个仓库分三个区域,成品区、半成品和原材料区、包装材料区。我是负责包装材料区。

我的那个包装材料区是在仓库最里面,用钢结构搭建起来的。其实就是常见的一个近多平米的超大型的货架。高2米多,有楼梯上去。货架一层放半成品及原材料,二层放包装材料。

一张很有岁月感的破桌子——我所谓的办公桌,放在楼梯旁。桌上摆一个电脑显视屏。电脑是我用来每天记录进出库数量的。

桌子左上角一叠A4纸大小的旧备料单。桌上除了电脑键盘附近比较干净,其余位置一层薄灰。灰尘实在太多,每天擦两遍都擦不干净。

我往办公桌走去,准备拿备料单看今天上午要给车间备什么材料。

前一天晚上下班前,车间物流员会把已经填写好、第二天上午车间需要的包装材料的备料单放桌上。我按单准备好材料后,就通知物流员来拉到车间去分发。

这时我的半个搭档,仓库唯一的女仓管员“旺夫”跟上来说:“今天上午没有外供材料来,不用去收货,我帮你去备料吧。”

我笑笑说:“好的。走,去看看备料单。”

这位女同事额头很光亮,一看就是旺夫相。负责收辅料杂货和备包装材料两边跑。

经过成品区时,负责成品出库的老陈这时已经开始在整理、归类成品了。他脸上永远好像没什么表情;每天就是这么机械的把车间打好包送下来的一箱箱没分类的成品,这搬一堆那搬一堆。堆好后等车来出货运走。

和他打招呼他也只会是喉咙里“嗯”一声。然后就没话了。

老陈有个搭档。因为年纪比老陈小,这一老一少的,看上去就像掌柜带了个小伙计。可这小伙计可没那么沉默,由于老陈的寡言,所以小伙计一有空就想和经过的人交流。但碍于掌柜在,经常是和人说几句又回去做事。

走到办公桌前,我看了看备料单,今天上午的包装材料和往常差不多,纸箱两百多个,包装棉三大包,托盘一千多个……

我扛了一块乘载材料用的托板和“旺夫”一起上二楼去备料了。

一般到了上午8点10分左右,我这个区域的楼下就会热闹起来。

当我们在楼上备料时,车间产线上、清一色的女性拉长们;就会在这时到我楼下领取她们今天需要用的原材料及半成品回去给工人生产。

由于每天需要的材料不一样,而且杂乱。所以只能是她们自己先挑选好今天要的东西,然后在负责登记出库的“精明哥”那里登记领走。

一幅菜市场景象。

就象饭馆的采购员每天在菜市场挑选、购买当天的食材拿回去给厨师烹饪一般。

饭馆采购员要把菜拎回去给厨师。同样,这些拉长们在选好今天需要的材料后,也要自己搬到托板上用叉车拉到电梯、送回车间去。

这些一箱箱的材料,少则十几斤,重则二三十斤,都是女拉长们自己搬。

“我的东西他们仓库又放哪了?”其中一位拉长道。

另一位回应道:“昨天我的就没找着,只好先做其它的产品。”

她们在楼下材料摆放区一边搜寻自己要的东西一边开始说着,打开今天的话题。

气氛开始活跃了。

“哈哈,你们拉前几天做的产品是不是又返工了。”

……

“昨天我那帮人一个上午才做了那么一点点,要赶货的,真是气死人。”

……

有时她们会三三两两分组“讨论”,有时又会聚在一起集体“讨论”。不敢说大家完全在闲聊,经常也会说些工作的事。

“精明哥”这家伙平时和我们是没什么说的。他有话只会在两伙人面前发表,分别是:厂里的大小领导和厂里的女同事们。

“精明哥”每天这时就和妇女同志们火热得很。

“娣姐,今天就拿这么少回去?”“精明哥”一脸笑嘻嘻道。

娣姐拉长没好气道:“昨天还有些没做完,拿那么多上去干什么?”

“搬得动吗?很重的。”“精明哥”又和“小不点”拉长调侃道。

“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女汉子。”“小不点”撇撇嘴说。

“小不点”年纪不大,其实不是真的完全是个子小,但也不是大个子。主要是说话很稚气,像小女孩。

“搬不动你又不帮忙?”这时,拉长当中最靓丽的一位冲“精明哥”说道。

靓丽拉长每天都会涂点口红,加之皮肤比较白,在众拉长中算是比较出众的一个。似乎每个地方、只要有一群人聚集时,人群中总会有那么比较“顺眼”的一位存在。而靓丽拉长就充当了这一角色。

“人家只会帮靓女的。”嗓门较大的梅姐拉长道。

大家一阵轰笑。

“精明哥”对于女同事的评论是无所谓的。他手拿登记本,左右逢源的在一众拉长间、边谈笑边记录着她们要搬走的材料。但确定的是,他一般是不会帮女汉子拉长们搬材料的。

但我有几次确实看见“精明哥”在人少的时候帮靓丽拉长搬过材料。

我每天在楼上一边备着料,一边听着她们来“赶集”时的热闹。

估计在产线上枯燥、机械的生活,让她们把这“赶集”的时间当作轻松一刻吧。

我从来不参与大家的话题,一是觉得她们所说的与我无关,二来主要是对于这些除工作外的“家长里短”不感兴趣。她们也只是在有关包装材料的事时,才会上来找我。

倒是“旺夫”和我一起备料时会说说话。毕竟就两个人总不能一声不吭。

基本上在上午9点之后,这里又恢复安静了。“精明哥”也不知去向了。他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散场后,总能找到地方躲起来玩手机(仓库相对自由些,可带手机)。

当我把码放好材料的托板用升降叉车从二楼叉下来时,“实力哥”正用叉车拉着一托板昨晚放在外面的半成品从外面进来。

他走到我旁边停下。双手搭在叉车柄上,皱着一双浓眉不高兴道:“昨晚半成品的车又晚了,卸完了回去都快11点了。”

“这次就不能叫领导弄点加班费?”我说。我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他自己也在这加班,他没报加班,我能有吗?去和他说加班费,人家脸色又难看了。”“实力哥”一脸的无奈又有点生气的样子。

“就搞不明白了,工厂又不是他的,他做课长,工资高,愿意奉献,我们一个月拿多少?”我装着为“实力哥”抱不平道。

“实力哥”虽主要负责装卸半成品,有时也会帮我卸包装材料和其他人的材料,分工没有太固定,因此就成了什么都得做。

这些半成品都是电子元器件,很重。几台电动叉车是坏了修,修了又坏。后来厂里干脆不修也不买了,直接用手动的,耐用。有时一托板产品的重量是以吨计。用手拉的叉车从货车上卸下并拖走需要很大力气。像我这身板是不行的。所以“实力哥”不是吹的。

“实力哥”出身农村,年轻时当过兵,后来走南闯北做过很多活。在珠三角也进过厂。但由于文化不高,没闹腾出大动静。现在在市区有了房,也有了辆帝豪。想安定了,所以我们成了同事。

运送半成品来厂的车,几乎都是晚班时才到,而且有时是晚班下班后才到。“实力哥”不得不下班后留下卸完才走,因为这些车是临时租用的,连夜要开走。

“实力哥”埋怨的是我们的直接上级,仓库的主管。

我们这位仓库主管“正科”。因为在厂里职员表上他的正式职位名称是:仓蓄课正课长。所以也就被戏称为“正科”级干部了。

“正科”衣着随意,很有“民工”范。不谈工作时样子憨厚,说起工作会一本正经。偶尔会有脾气、也有玩笑;不过他这脾气好像大家都不太在意。

但他更多时候是老黄牛样子。体力活、ERP系统、仓库每个岗位大小操作样样精通。能文能武同时又事事过问,一丝不苟;因此他永远有加不完的班。

累死累活的同时,不管上面安排什么活,就只会答应;总不太敢向上说“不”。以致于我们也不好怎么向他提要求。向他提要求我们也觉得是在为难他了。

“实力哥”加班卸货时,他也会帮着一起干。卸完后他还要忙活一段时间其它事情才下班。每天加班都成他的常态了。

“哪天我不高兴了,到点就下班,看他自己一个人卸吧!”

这样的牢骚也成“实力哥”的口头禅了。可每次“正科”通知说今晚货车会晚到。也没见“实力哥”真的到点就下班。终究是老实人呀。

“厂里也是的,没事弄个经理来干嘛?这仓库以前也没经理。现在好了,多了个管事的,他嫌麻烦,加班的事能不提就不提了。怕经理不高兴?”“实力哥”有点不屑继续道。

“对呀,只要大家不说,领导也装不知道,但事你得做。”我同样附和道。

“唉!年纪大了,事不好找,不然谁受这气。”“实力哥”又无奈道。

“好了,习惯就好,也就这样了。再说经理要来了。”“旺夫”提醒我们。

在厂里,由于我也话不多,能说上话的也就“实力哥”和“旺夫”了。

其实每天备料用不了多长时间,楼下“集市”散时,也就是9点多的样子,我也基本备好材料了。

车间物流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其实不用通知也会在这时来把材料拉走。

为什么我备的材料会有人来拉走,而拉长们要自己把材料拉回去?不想深究。因为厂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反正以前是怎么干,现在就怎么干,按惯例操作。

剩下的时间就是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要么分类整理各型号材料;要么是根据备料单用电脑录入包装材料的出库数量。

这期间如果是有我负责的材料运厂里来了,自己还得当搬运工,码放到相应的位置。反正总会有事的。

不过有时也是可衬这个时间偷偷懒的。

记得有一次,因为前一天晚上和同学酒喝喝多了,早上又起得早。备好上午的材料后,头还是晕乎乎的。实在受不了了,就衬备好材料后这空档时间,在二楼自己的“领地”,找了个码得比较高、能遮挡视线、折叠平放的纸箱垛旁睡了一个多小时。

但这样的事不能常干,总有湿鞋的时候。

今年正月初八,回厂上班的第三天。因为过完年没什么事,我用同样方法躲在二楼看书。结果不知什么时候“假皇叔”偷偷摸上来,被抓个正着。还好是在看书不是看手机。

但“精明哥”在这种事情上似乎从来没失过手。

快到10点。这时我手机振动起来,我看了一下号码,心情沉下来了。

外地号码,没接。不用猜,又是那三天两头催还贷的来了。

心里暗骂:“妈的!我都混成这样了,这都进厂‘拧螺丝’来想着还钱了,就不能让人缓口气。”

电话一直振动到自己停了。

紧接着来了一条信息:你的**贷已逾期,下午17点前请立即还款。过期未还向村\居委,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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