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车

重庆流浪之三为什么很多人干一天就走了这样

发布时间:2023/6/23 15:22:44   

我,金墉,在知名大学读过书,在重庆主流报纸当过记者,在几本杂志做过主编。在十多家公司做过高管。写过诗歌,拿过全国好新闻奖和诗歌比赛大奖,读书古今中外,特别喜欢国学,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皆有涉猎,还懂点奇门遁甲,梅花易数,算命奇准(以前朋友评价)。可是人生坎坷,在重庆工作20年后,我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活,在最底层的芸芸众生中,去了解人生的种种,好在我还没有把我的文字功夫全扔了,于是我决定把我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都记录下来,以不枉来这个世界一遭。我的每一个字都是最真诚的,剖析一个最真实的我和一个最真实的底层社会。今天是第三篇,每天都有更新。

前天晚上熬夜在冰库“搬砖”,令我腰酸腿痛,而且内衣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昨天早上(10月28日)起来觉得有点感冒,鼻子堵塞。对一个流浪者来说,有点感冒都不会吃药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晚上继续上夜班。今晚夜班班长来了,我发现其他5个同事脸上立即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听他们说过,这个班长,来冻库公司一年多,以前是个黑社会出身,后来才改邪归正,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江湖习气,对犯错的下属动辄大吼大叫,搞得人直打哆嗦。所以我的同事都提醒我,班长来了,一定要特别小心,规规矩矩做事。

这个班长瘦而精干,一双三角眼显示出他的刻毒,有种不听话就要被打的感觉。其他员工都很害怕他。

当时我正在“合板”,有一个纸箱子破了,装满牛肉的食材袋子滚落到地上。我正准备捡起来,班长开着叉车经过,他对我大声喊道,捡起来!赶紧捡起来!呆起像木桩吗?

他一喊,我当时真的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真的呆若木桩。这是我和班长第一次见面,他大声吼我,充满杀气,我有点受不了。

叉车开过去,他又补了一句,半个小时后你来找我,我们聊聊!

我说,好的领导。

我把班长称为领导,是因为在很多公司习惯了,在一些公司里,随便比你高一级的人,你即使恶心他,表面上也要规规矩矩,尊称他一声领导,要不人家会给你穿小鞋,甚至把你往死里整。我就遭遇过几个这样的上级。所以学乖了,见人都喊领导。

半个小时后,我到冻库外面的水泥梯子旁找到班长。班长先递烟给我,然后他说,我昨天没来上班,但是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昨晚你是不是拣错了两包东西?

我立即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杀气。我说,确实是我分拣错了,领导你处罚我吧。

班长说,你刚来,出错是正常的,但是今后熟练了不许出错,所有人中,只有我可以出错,你们格老子绝对不能出错。就像我可以叼着烟在公司走来走去,你们是绝对不行的,逮到就要遭(罚款)。

班长说,我希望每个人都老实,我小学都没有毕业,年龄也比你小20岁,以前是打人出身的,后来做了好人,我不希望有人骗我。

我点头表示对他过往英雄的认可。然后说,我都快50的人了,肯定规规矩矩的。

班长说,我希望每个人格老子手脚麻利,不要耽搁时间,我以前在一家公司,因为延误1分钟,人家罚我3万元!假如是你,你愿意吗?

我说,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啊,但是既然犯错了,该遭还是得遭。另外,别看我都快50岁了,可是身手灵活得很,小时候还练过几天武术(确实只有几天)。

他说,吹牛谁都会,到时就见真章了。我们这儿的规矩,要至少干6天才有工资,转正前元,转正后元。每天工作8小时,超过了算加班,有加班工资。

我说,我是个知道流浪艰难的人,现在真的是要活命,我这把年龄的人,肯定安分,肯定把活给你干好。

看来他对我说的话很满意。他说,你年龄大,手脚有点慢,不如就在冻库外边合板吧。我说好的。

所谓合板,就是将大家从冻库里分拣出的食材,全部码到大平板车上,等司机来装车。我心想只要不去冻库,这活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我却想得太过于天真。

我来到冻库外边的过道,只见大家从冻库分拣出来的食材,一车一车组成了一条长龙。而我要做的工作,就是一件一件地将这些货物放到大平板车上。开始很好放,等货物堆放得高过头部,我就立即成了举重运动员,要将货物举过头顶。这举重运动搞几下还可以,可惜我没有楚霸王项羽的本事,人家可是力能扛鼎的,而我扛的是食材,几十斤重的食材连续要举几十包到头顶,很快,我两只手都没有向上的力气了,像是闪筋了,但是我还是继续朝上举。结果就出事了,一包几十斤重的冻猪肉没有安顿好,从上面滚下来,差点砸到我的脚上。

班长在远处喊,你搞个锤子事情呢?

他开着叉车跑过来,说,你是怎么搞得,不晓得放不了就不放了吗,上次有个老汉才来两天,脚被砸了,医院,我们还承担医药费,你不要给我老子再演这一出啊。

我医院,但是被他责骂,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在一些公司,老板像土皇帝,开会的时候日马老子的骂人,大家都不敢做声,是因为工资还过得去,看着工资的面子忍一忍就过去了。而我万万想不到,在这个下苦力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班长,也可以这样骂人。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班长说,我做错了你可以罚我,但是你不要老子连天的骂人,好吧?做人要讲道德。

班长似乎也感觉有点过火了。他开着叉车离开了。

整个晚上,我都在合板。现在我写稿子的时候,胳膊都非常酸痛。

而这只是我到这家冻库的第二天,明天晚上,我不知道班长会不会因为我对他的回敬而理麻(修理)我。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在夜班,他就是老大。

县官不如现管,这似乎在哪儿都是真理。

明天晚上,我会遭遇什么呢?

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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